與友人講電話。我倆中六時認識，各自都放棄原校，來到新地方讀預科。那時我倆編在同一導師之下，每天開課前準時向他報到，大凡學校派發通告之類，也由他負責。電話裡，憶起當年舊事，樂不可支。其中一件，應數賣旗籌款。
學校名字以及所屬的辦學團體我就不提了，否則他們會不高興。總而言之，該團體在香港歷史悠久，辦學經驗豐富，分校遍佈港九新界。不幸的是，家弟亦在其中一所分校度過五年，有些事我也以半個家長的身份直接參與。簡單來說，同一辦學團體的中學，其人其事，頗有共通之處；當中首選，應算其「契弟」作風。
該團體打著慈善機構旗號，聲名響當當，每年都有賣旗籌款。找誰來賣呢？當然是旗下學生了。這一天，導師拿了幾個售旗袋進來，一大疊貼紙，我便知沒甚麼好事。有幾位同學自發認領幾個，還有剩下來的，導師便隨便點人頭來要。很幸運，我倖免，友人就「中獎」了。
不是他在電話重提，我也不記得，他說當年已覺得這種做法很有問題，心中忖度該如何應對。的確，中學時代哪懂甚麼事，人人都會同樣地半推半就啃下任務。若有異議欲推卻者，準會獲得一句「為甚麼？」除非真的有事，否則只能啞口無言，經驗老到的導師自然懂得即時反擊，堆起狗臉，笑淫淫，附一句「沒事就幫幫忙吧！」
結果，接下來星期一回校時，友人就交個空旗袋回去。他憶述，當時導師也傻了眼，心聲都寫在臉上：「這傢伙竟敢．．．！」他當時自覺極之良好，頗有「眾人皆醉我獨醒」的感覺，更說如果要求旗袋有重量，他情願到遊樂場換一堆代幣，或者拿鐵塊塞進去算了，絕不順從這種逼人做義工的行徑。今天憶起，我也覺得他很有型！
我跟他說另一次，該辦學團體突然東施效顰，要學「公益金」那樣來個「百萬行」步行籌款。為了造成聲勢，又打學生的主意，發通告要求我們參加，講明是「學校活動」之一，務必出席。當然，他們會特別講明，不來的必須事前具家長信請假，無故缺席者將視為曠課，抵達現場後必須自行找導師點名。又是那句話，中學時代哪懂這麼多事，不想去也沒辦法，要寫家長信很麻煩，就不情不願地嚥下去了。唯一能做的，就是準時赴會，待起步後不久，逕自和小女友離隊逛街去了；真是有生之年少數完全正確的決定之一。
我不反對賣旗、步行或任何籌款，但極之厭惡團體用學校權勢壓下來，迫學生做義工。長大了，回想一下，哪知道所謂「視作曠課」的說法有否根據，抑或純屬脅迫手段之一。即便不是，為何要勒令學生參與？賣旗很「有意義」？甚麼叫「有意義」？學生有沒有自由去過「無意義」的生活？籌款是「善舉」？那要看看為誰而籌。又或者，學生有沒有自由「不善」？
掛線之後，不禁聯想到近日有關報道，指中資機構要求員工「自願」簽名支持政改方案，講明就算不簽，也不影響升遷機會、花紅等。類似事件，手法如出一轍，實在不勝枚舉。這就是我們拙劣的動員手法，為求達到目的，造大聲勢，就罔顧別人的自由，用高壓姿態迫人就範。甚麼「自願」簽名，正由學校做起。
學校名字以及所屬的辦學團體我就不提了，否則他們會不高興。總而言之，該團體在香港歷史悠久，辦學經驗豐富，分校遍佈港九新界。不幸的是，家弟亦在其中一所分校度過五年，有些事我也以半個家長的身份直接參與。簡單來說，同一辦學團體的中學，其人其事，頗有共通之處；當中首選，應算其「契弟」作風。
該團體打著慈善機構旗號，聲名響當當，每年都有賣旗籌款。找誰來賣呢？當然是旗下學生了。這一天，導師拿了幾個售旗袋進來，一大疊貼紙，我便知沒甚麼好事。有幾位同學自發認領幾個，還有剩下來的，導師便隨便點人頭來要。很幸運，我倖免，友人就「中獎」了。
不是他在電話重提，我也不記得，他說當年已覺得這種做法很有問題，心中忖度該如何應對。的確，中學時代哪懂甚麼事，人人都會同樣地半推半就啃下任務。若有異議欲推卻者，準會獲得一句「為甚麼？」除非真的有事，否則只能啞口無言，經驗老到的導師自然懂得即時反擊，堆起狗臉，笑淫淫，附一句「沒事就幫幫忙吧！」
結果，接下來星期一回校時，友人就交個空旗袋回去。他憶述，當時導師也傻了眼，心聲都寫在臉上：「這傢伙竟敢．．．！」他當時自覺極之良好，頗有「眾人皆醉我獨醒」的感覺，更說如果要求旗袋有重量，他情願到遊樂場換一堆代幣，或者拿鐵塊塞進去算了，絕不順從這種逼人做義工的行徑。今天憶起，我也覺得他很有型！
我跟他說另一次，該辦學團體突然東施效顰，要學「公益金」那樣來個「百萬行」步行籌款。為了造成聲勢，又打學生的主意，發通告要求我們參加，講明是「學校活動」之一，務必出席。當然，他們會特別講明，不來的必須事前具家長信請假，無故缺席者將視為曠課，抵達現場後必須自行找導師點名。又是那句話，中學時代哪懂這麼多事，不想去也沒辦法，要寫家長信很麻煩，就不情不願地嚥下去了。唯一能做的，就是準時赴會，待起步後不久，逕自和小女友離隊逛街去了；真是有生之年少數完全正確的決定之一。
我不反對賣旗、步行或任何籌款，但極之厭惡團體用學校權勢壓下來，迫學生做義工。長大了，回想一下，哪知道所謂「視作曠課」的說法有否根據，抑或純屬脅迫手段之一。即便不是，為何要勒令學生參與？賣旗很「有意義」？甚麼叫「有意義」？學生有沒有自由去過「無意義」的生活？籌款是「善舉」？那要看看為誰而籌。又或者，學生有沒有自由「不善」？
掛線之後，不禁聯想到近日有關報道，指中資機構要求員工「自願」簽名支持政改方案，講明就算不簽，也不影響升遷機會、花紅等。類似事件，手法如出一轍，實在不勝枚舉。這就是我們拙劣的動員手法，為求達到目的，造大聲勢，就罔顧別人的自由，用高壓姿態迫人就範。甚麼「自願」簽名，正由學校做起。
